“灿河浅抑”的倾心著扎巴图雅巴图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苍狼部少女扎巴图雅为逃家族联与姐姐奔往雍意外邂逅太子谢姐妹同倾却不知这份情愫早已被权力裹当雍朝铁蹄踏碎草姐姐为护族人殒扎巴图雅沦为阶下被谢珩强立为爱恨焚心的她携兄逃却见部落已成焦土——原来屠刀正握在心上人手从草原到宫从倾心到反她以血为盟向雍朝宣最终在两军阵前与谢珩对用一场惨烈的自为这段始于逃亡的爱恨画上血色句
《草原烬,红妆殇》精彩片段
夏末的苍狼草原,草色正由绿转黄,像被太阳烤褪了三分艳气,扎巴图雅趴在敖包山的巨石上,看远处的羊群像一团团滚动的白云,阿弟颜图正骑着小马追赶掉队的羊羔,银铃似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撞在她耳边碎成一片甜。
“图雅!
阿爸叫你回去!”
山下传来姐姐额尔敦其其格的声音。
她穿着件靛蓝色的蒙古袍,腰间系着红绸带,手里拎着刚鞣好的鹿皮,阳光洒在她发间的银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扎巴图雅翻身跳下巨石,鹿皮靴踩在枯黄的草叶上,发出簌簌的响。
“什么事啊姐?”
她跑得急,发辫上的玛瑙坠子不停撞着脸颊,“是不是阿爸同意我跟商队去南边了?”
姐姐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淡了些:“回去就知道了。
阿爸在大帐里,还有……黑石部的人来了。”
“黑石部?”
扎巴图雅心里咯噔一下。
黑石部在草原西麓,以凶狠好斗出名,去年冬天还抢过苍狼部的越冬草料,阿爸当时气得摔了三个酒碗。
他们来做什么?
大帐外的拴马桩上,系着十几匹黑马,马鞍上镶着黄铜饰片,一看就是黑石部的风格。
帐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扎巴图雅刚掀开一角,就闻见浓烈的酒气和羊肉膻味,混着一种让她不舒服的陌生气息。
帐里坐了不少人。
阿爸坐在主位,脸色是她从没见过的凝重,手里的银酒壶捏得指节发白。
他对面坐着个穿黑羊皮袍的中年男人,颧骨高耸,眼神像鹰隼,正是黑石部首领巴图。
巴图旁边,坐着个和她年纪差了很多的少年,左眉骨下有道狰狞的疤,正用毫不掩饰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嘴角勾着抹轻挑的笑——是巴图的儿子,巴特尔。
“图雅来了。”
阿爸的声音干涩得像被风沙磨过,“过来见过巴图首领和巴特尔少主。”
扎巴图雅没动。
她死死盯着巴特尔,想起去年二哥回来时,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说就是这个巴特尔,一刀劈在他护马的胳膊上,还笑着说“苍狼部的男人都是软脚虾”。
“怎么,苍狼部的姑娘不懂规矩?”
巴图冷笑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的胡茬往下滴,“还是说,看不上我们黑石部的诚意?”
阿爸猛地一拍桌子:“扎巴图雅!”
“我不嫁。”
扎巴图雅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进滚沸的汤锅,帐里瞬间安静下来。
巴特尔脸上的笑僵了,眼神变得阴鸷;巴图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铜环碰撞发出刺耳的响。
“你说什么?”
阿爸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像座压人的山。
“我说,我不嫁给他。”
扎巴图雅抬起头,首视着巴特尔的眼睛,“黑石部抢我们的马,伤我们的人,现在却要娶我?
除非我死。”
“好!
好个烈性子!”
巴图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帐顶的毡毛都在抖,“巴图,你养了个好女儿!
这样的姑娘,才配做我黑石部的少主妃!”
他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银盒,推到阿爸面前,“这是聘礼——二十颗东珠,五十匹好马,还有我黑石部的承诺,从今往后,草原上若有谁敢动苍狼部,就是和我们黑石部为敌。”
阿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银盒上。
扎巴图雅看得清楚,那里面的东珠颗颗饱满,足够换整个部落半年的口粮。
她忽然懂了——今年春天旱得厉害,牧草长得不好,冬天的草料缺口极大,阿爸是想用她的婚事,换整个部落的活路。
“阿爸!”
她的声音发颤,“我们就是饿死、战死,也不能跟豺狼做交易!”
“住口!”
阿爸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扎巴图雅被打得偏过头,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爸,那个从小把她架在脖子上、带她去掏狼窝、说“我的图雅要像雄鹰一样自由”的阿爸,居然为了黑石部的聘礼打她。
“这不是交易,是草原的规矩。”
阿爸的声音冷得像冰,“下个月十五,巴特尔会来接你。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自己的帐里,学做黑石部的少主妃该学的事。”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额尔敦其其格端着铜盆走进来,看到扎巴图雅红肿的脸颊,手里的盆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溅湿了巴图的靴子。
“对不住,对不住……”姐姐慌忙去擦,却被巴特尔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手指粗糙有力,捏得姐姐疼得皱眉。
“这位是姐姐吧?”
巴特尔笑得不怀好意,“听说苍狼部的两位姑娘,都是草原上的好花儿。
不如……巴特尔少主!”
阿爸厉声打断他,“婚事己定,莫要胡闹。”
巴图哼了一声,拍开儿子的手:“行了,正事说完,我们该回去准备了。
巴图首领,下个月十五,我亲自送犬子来迎亲。”
黑石部的人走了,帐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三人。
阿爸看着地上的狼藉,疲惫地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姐姐拉着扎巴图雅回了她的小帐。
刚关上门,扎巴图雅就再也忍不住,趴在毡子上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绣着狼图腾的毡垫。
“傻丫头,哭什么。”
姐姐蹲下来,用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动作轻得像拂过草叶的风,“脸还疼吗?”
扎巴图雅抓住姐姐的手,哽咽着说:“姐,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他。”
“不嫁。”
姐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她往帐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图雅,你听我说。”
她从毡垫下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碎银、打火石,还有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
“这是我托商队画的路线图,往南走,穿过戈壁滩,再走三个月,就能到雍朝的天启城。”
姐姐把布包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扎巴图雅一哆嗦,“那里的人说,雍朝没有草原的规矩,女人可以自己选丈夫,甚至可以不嫁人。”
“那你呢?”
扎巴图雅抬头,看见姐姐眼里的红血丝,“阿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是姐姐啊。”
额尔敦其其格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留下来,就说我愿意替你嫁去黑石部。
巴特尔那种人,娶谁都一样,只要能让黑石部有面子。”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等风头过了,我就去找你。
我们在天启城汇合,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缝皮子、绣毡垫,也能活下去。”
帐外传来马头琴声,是阿爸最喜欢的那首《苍狼谣》,调子本该雄浑,此刻听来却满是悲戚。
扎巴图雅攥紧手里的羊皮纸,粗糙的边缘硌着掌心,像姐姐说的那些话,带着疼,却也带着光。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草原的风再也吹不散她和姐姐的牵挂了。
而那片遥远的、叫做“雍朝”的土地,将是她们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