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贺兰辞顶罪入狱那五年,我妈病重不治,死在了出租屋里。出狱那天,大雪纷飞,
贺兰辞没来接我。他只派司机送来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和一句话。“贺总说,这是给你的补偿,
从此两不相欠。”我把支票撕得粉碎,独自回到我和他曾经的家。
却看到他正为他的白月光程书瑶庆生,庆祝她从车祸中苏醒一周年。程书瑶挽着他的手臂,
笑得温婉:“阿辞,多亏你当年果断,让苏晚晴去顶罪,不然我们早就天人永隔了。
”贺兰辞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能换我的瑶瑶平安,是她的福气。”“再说,当年撞你的本就是我的司机,
我总不能让他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去坐牢吧。”我浑身冰冷,转身就走,
拨通了那个被我拉黑了八年的跨国号码。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想通了?
”我对着风雪,一字一句地开口。“爸,我错了。我要回家,我要贺兰辞和他全家,
跪着来给我妈上坟。”1 风雪归途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随即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回家就好。”我挂断电话,风雪更大了,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脸颊被冻得生疼。
我不在乎。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贺兰辞曾指着这栋别墅旁的一片空地,
哈着白气对我说。“晚晴,等我拿下城南的项目,就在这里给你建一座玻璃花房。
”“里面种满全世界最好看的红玫瑰,冬天我们就待在里面看雪,夏天就躺着数星星。
”这个承诺,是我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唯一微光。我曾以为,
这微光能带我走出黑暗。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光,是烧红的烙铁,将我的天真和愚蠢,
烙成一个永世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福气?”我咀嚼着这两个字,
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的味道。真可笑。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到我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头发花白、身着得体燕尾服的老人。是我家的管家,福伯。
他看着我身上那件单薄的、洗得发白的囚服,看着我冻得发紫的嘴唇和赤红的双手,
只一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福伯快步上前,将一件厚实的羊绒大衣披在我身上,
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大小姐,您受苦了。”“我们回家。
”2 玻璃花房的梦熟悉的温暖包裹住我,我僵硬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回暖。我坐进车里,
柔软的真皮座椅和恒温的空调,与我刚刚站立的冰雪世界恍若隔世。车子平稳启动。
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没有再看一眼那曾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以及里面正上演的,属于别人的欢声笑语。从今往后,那里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座坟墓。
埋葬了一个叫苏晚晴的傻子。车子一路疾驰,
最终停在市中心最顶级的地标建筑“天宫”的地下车库。福伯领着我乘坐专属电梯,
直达最顶层的复式公寓。指纹锁识别成功,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一个奢华到令人目眩的全新世界展现在我面前。“大小姐,
这是老爷八年前就为您准备好的地方。”福伯站在我身后,恭敬地解释。“老爷说,
您总有一天会想通的。这里的一切,每年都更换成当季最新的款式,只等您随时回家。
”八年前。那是我为了追随贺兰辞,不惜与父亲决裂,从家里偷跑出来的那一年。
我以为我奔赴的是爱情。原来,我只是主动跳进了一个为我精心准备的陷阱。我赤着脚,
踩在温热的羊毛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而我刚刚离开的那栋郊区别墅,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大小姐,
这是夫人生前的东西,老爷让我一并带过来。”福伯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梨花木箱,
轻轻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停滞了。我伸出手,
指尖在箱盖上描摹着精致的雕花,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蔷薇图样。五年了,
我甚至不敢在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她的样子,因为每一次回忆,都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痛。
我打开箱子。里面没有太多东西,几件她生前最喜欢的素色旗袍,一个她用了多年的梳子,
还有一本……日记。我颤抖着手,拿起那本封面已经磨损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
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十月三日,晴。咳嗽又加重了,晚晴入狱的第三年,我很想她。
医生说我的肺出了问题,需要一大笔钱做详细检查。我不能告诉老爷,他会担心的。
十月十五日,阴。我试着给阿辞打了电话,想问他借些钱,
晚晴是为了他才……电话没打通,他或许在忙吧。十一月一日,雨。
我又给阿辞的公司打了电话,他的秘书接的,说贺总在开会。我留了言,
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我。十二月二十日,雪。咳血了。我蜷缩在冰冷的出租屋里,
又一次拨通了阿辞的电话,这一次他接了。我只说了一句‘阿辞,我是晚晴的妈妈’,
他就挂了。他说,他不想和任何跟苏晚晴有关的人再有牵连。一月五日,晴。
我好像快要死了。我写了一封信给阿辞,求求他,看在晚晴替他坐牢的份上,
借我一点钱看病。可是我没有力气出门了,信寄不出去。晚晴,我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
不能等你出来了……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我从日记本里,抽出了那封信封已经泛黄,
却未曾寄出的信。信纸上,是我母亲卑微到尘埃里的字句,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血泪里浸泡过。我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是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折好,
贴身放进口袋。我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也随之熄灭。3 拍卖会的复仇与此同时,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贺兰辞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查到了吗?她去哪了?”助理战战兢兢地回答。“贺总,
苏小姐……苏晚晴她撕了支票,然后就消失了,我们查不到她的任何踪迹。”“消失?
”贺兰辞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咖啡。“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一个无父无母,坐了五年牢,
与社会脱节的女人,她能去哪?”“不用管她。”他啜了一口咖啡,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给她三天时间,三天后,她自己会哭着滚回来求我收留她。”可惜,
他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一周后,城中最大的商业拍卖会。
我穿着一身G家当季限定的正红色长裙,挽着福伯的手臂,出现在会场。我一出现,
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毕竟,苏氏集团多年来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参与这种公开场合。
而我这个传说中与家族决裂的继承人,突然高调现身,本身就是最大的新闻。
我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第一排预留的位置。刚坐下,
身后就传来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苏晚晴?”我没有回头。
贺兰辞和程书瑶就坐在我后一排。今天的拍卖会,贺氏集团对城东那块地皮志在必得,
那是他们新季度最重要项目的根基。拍卖会开始,过程波澜不惊,直到那块地皮开始竞拍。
贺兰辞直接举牌。“五亿。”主持人声音高亢:“贺氏集团出价五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香槟,在主持人即将落锤的瞬间,举起了我的号牌。
福伯替我报价。“十亿。”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我,包括贺兰辞。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主持人兴奋地喊道:“苏氏集团出价十亿!十亿!
”贺兰辞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再次举牌。“十一亿。”福伯看都未看他,直接报价。
“二十亿。”会场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已经不是竞拍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用枪,把贺兰辞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贺兰辞的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我,
但他终究没有再跟。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地皮本身的价值。“二十亿一次!
二十亿两次!二十亿三次!成交!”锤声落下,也敲碎了贺兰辞所有的计划。我起身,
准备离场。在去往洗手间的走廊上,贺兰辞拦住了我。“苏晚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哪来的钱?”我终于正眼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吵闹的陌生人。“贺总,我们很熟吗?
”他被我一句话噎住,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这时,程书瑶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自然地挽住贺兰辞的手臂。她对着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晚晴,好久不见。
你这是……傍上哪位大款了?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她说着,端起手中的红酒杯,
假意要与我碰杯,手腕却“不经意”地一歪。冰凉的红色液体,尽数泼洒在我胸前。
更准确地说,是泼在我佩戴的那枚朴素的木质吊坠上。那是我入狱前,
我母亲亲手为我雕刻的,唯一的遗物。程书瑶立刻捂住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哎呀!
真对不起晚晴,我手滑了!你这吊坠……看起来不便宜吧?要不我赔给你?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底的得意和挑衅却毫不掩饰。我没有理会她。我只是低头,用纸巾,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枚被红酒玷污的吊坠。我的稀世珍宝。
4 陵园的羞辱我为母亲选了城郊风水最好的陵园。下葬那天,天色阴沉,一如我的心情。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亲手将母亲的骨灰盒,放入冰冷的墓穴。墓碑上,
我只刻了母亲的名字,和一行字:慈母苏氏之墓。我点燃三炷香,跪在墓前,一言不发。
我不需要对她说“安息”。因为害死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如何安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贺兰辞来了。他大概是调查到了我的行踪,
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和不解。“苏晚晴!你到底发什么疯?!”他冲到我面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玩失踪,在拍卖会上搅局,现在又在这里装神弄鬼!
你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你了?五百万不够?说,你要多少?一千万?两千万?”他以为,
一切都只是钱的问题。我甩开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的沉默,
似乎更加激怒了他。就在他要再次发作时,程书瑶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她看到贺兰辞紧紧抓着我不放,嫉妒瞬间烧红了她的眼睛。但她很快调整过来,
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阿辞,你别这样,晚晴刚出来,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
”她说着,走到墓碑前,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我是程书瑶,
阿辞现在的……爱人。”她故意加重了“爱人”两个字。然后,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她的手肘“不小心”撞翻了墓碑前的香炉。“哐当”一声巨响。滚烫的香灰,
混着未燃尽的香头,洒满了整个墓台,将我刚刚摆好的白色菊花染得一片狼藉。
我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程书瑶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反而对着墓碑,
用一种怜悯又施舍的语气开口。“阿姨,您别怪晚晴不懂事。其实啊,晚晴能替阿辞坐牢,
真的是她的福气。您想啊,要不是我们阿辞,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呢?
您泉下有知,也该为她的‘福报’感到安息了。”“闭嘴!”我终于出声,
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我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贺兰辞看到了我的反应,他非但没有斥责程书瑶,反而下意识地,
一把将程书瑶护在了自己身后。他对着我,厉声喝道。“苏晚晴,你闹够了没有!
瑶瑶只是失手,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看她吗!”闹够了没有?这一刻,
我心中最后一丝名为“旧情”的残骸,被烧得干干净净。我看着他护着程书瑶的样子,
忽然就笑了。5 警局的清算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他们两人的面,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清晰地开口。“喂,警察吗?
我要报警。”“地址是城郊西山陵园,B区13排4座。这里有人,故意损毁墓地设施,
并且公然侮辱逝者。贺兰辞和程书瑶的脸色,在我报警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程书瑶尖叫起来。“苏晚晴你疯了!你居然报警!”贺兰辞也试图来抢我的手机。“苏晚晴,
把电话挂了!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侧身躲开,对着电话那头继续说。“对,现场证据确凿,
人证物证俱在。麻烦你们尽快出警。”挂断电话,我抱着手臂,
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跳梁小丑。陵园有规定,所有区域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
程书瑶刚才的所作所为,包括她说的每一句恶毒的话,都被录得清清楚楚。不到十五分钟,
警车就呼啸而至。警察在查看了监控录像,又勘察了现场后,程序走得非常快。“程小姐,
贺先生,麻烦你们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程书瑶彻底慌了,她躲在贺兰辞身后,
哭哭啼啼。“阿辞,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警局……”贺兰辞脸色铁青,却也无计可施,
只能被警察“请”上了警车。我没有在陵园多待一秒钟。回到天宫的公寓,
我换下黑色的丧服,走进书房。
福伯已经为我召集了苏氏集团最顶尖的法务部和公关部负责人,
他们通过加密视频会议在线等候。我坐上主位,下达了回国后的第一个正式指令。“法务部,
将五年前那起车祸的所有资料,立刻整理出来。包括贺兰辞如何买通关系伪造现场,
如何威逼利诱肇事司机,如何欺骗我签下认罪书的所有证据链,我要在今天下午六点前,
看到完整的卷宗。”视频里,法务部主管立刻应声:“是,大小姐。”我又看向公关部。
“公关部,联系我们能接触到的所有媒体渠道,我要你们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
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贺氏集团的总裁,是一个找人顶罪、害死恩人、无情无义的人渣。
”我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那封我母亲的遗信。“我会把一份文件的复印件发给你们。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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