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在深夜煮一锅气味诡异的汤。我偷看时发现他剪下我的头发扔进锅里。
跟踪他来到地下诊所,听见医生冷笑:“靠情人头发续命的怪物,还能撑多久?
”他沉默着解开衬衫,露出爬满胸口的血管状黑影。“等她头发长到腰际,”他抚摸着黑影,
“就能永远留住她的影子了。”我颤抖着剪光长发寄给他,附上字条:“现在,
永远留下我吧。”当晚他浑身是血砸开我家门,
嘶吼着将剪刀刺入我胸口——“没有影子……你怎么活?!”凌晨两点十七分。
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在霓虹的余烬里沉沉睡去。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车鸣,
划破这粘稠的寂静。我蜷缩在不算柔软的床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
连续加班半个月积攒的疲惫,像铅块一样坠着四肢百骸,可偏偏就是睡不着。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声响,
沿着门缝悄然钻进卧室。不是脚步声,也不是翻动东西的声音。是一种……咕嘟咕嘟的,
液体在密闭容器里被持续加热、翻滚、冒泡的声音。低沉,粘稠,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韵律。
又是这个声音。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最近半个月,几乎每个深夜,当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这种声音就会准时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悄无声息地爬上我的脊背。沈默又在煮东西。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郁草药苦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腐败的甜腥气味,
丝丝缕缕地透过门缝飘了进来。这味道很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钻进鼻腔,
直冲大脑,带来一阵阵莫名的眩晕和恶心感。像某种陈年的、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植物根茎,
又像是……某种活物被熬煮时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客厅里没有任何脚步声,只有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悸的“咕嘟”声,
在死寂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他在煮什么?这个问题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我的心头。
我试探着问过他几次,他总是轻描淡写地笑笑,
用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走所有光亮的眼睛看着我,说:“一点安神的汤药,最近看你睡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总能轻易地抚平我所有的疑虑。
可那气味……那深夜响起的、规律得可怕的熬煮声……还有他最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以及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近乎非人的疲惫……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
在我心头越收越紧。今晚,我必须知道。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缠绕住我的心脏。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心在体内激烈交战。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狂跳的心脏,掀开被子,赤着脚,像一只受惊的猫,悄无声息地溜下床。
冰凉的地板透过脚心传来,激得我一个哆嗦。我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挪向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狭窄的缝隙。我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那条缝隙。厨房没有开顶灯,
只有灶台上方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壁灯亮着。光线被局限在很小的范围,
将周围的一切都浸泡在浓稠的阴影里。沈默背对着我,站在灶台前。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轮廓,在对面光洁的瓷砖墙面上投下一个巨大而沉默的影子。
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眼前那口正在“咕嘟”作响的深色砂锅。
锅里翻滚着一种粘稠的、近乎墨绿色的液体,不断冒出细密的气泡,
破裂时发出那种令人不安的声响。那股混合着苦涩与甜腥的诡异气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弥漫了整个厨房。他手里拿着一个长柄的木勺,动作缓慢而机械地搅动着锅里的液体。一下,
又一下。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就在这时,他搅动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左手,伸向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动作有些僵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的手指在浓密的黑发间摸索着,然后……捻住了几根什么。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几根长长的、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微光的头发!是我的头发!我认得!我留了多年的长发,
发梢带着一点天生的栗棕色!他想干什么?!只见沈默捻着那几根属于我的长发,
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指尖的发丝上,
眼神专注得近乎痴迷,里面翻涌着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贪婪,
有渴望,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动作。
他抬起手,将那几根我的长发,
轻轻地、极其小心地……放进了那口翻滚着墨绿色液体的砂锅里!
发丝接触到滚烫粘稠的液体,瞬间被吞没,消失不见。沈默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砂锅,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几秒钟后,锅里翻滚的墨绿色液体似乎……颜色更深了一些?
冒出的气泡也似乎更密集了?那股诡异的、混合着苦涩与甜腥的气味,
也陡然变得更加浓郁、更加刺鼻!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仪式,
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解脱般的疲惫。然后,他重新拿起木勺,
继续那缓慢而机械的搅动。“咕嘟……咕嘟……”那声音,此刻在我听来,
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他……他在用我的头发……煮汤?!为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我踉跄着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厨房里的搅动声,戛然而止。
沈默的背影猛地一僵。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昏黄的壁灯光线从他头顶斜斜打下,
将他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两道冰冷而锐利的视线,
如同实质般穿透门缝,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身上!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头皮阵阵发麻!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晚晚?”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低沉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还没睡?”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四肢百骸。
他没有再问,也没有走过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门缝,
隔着厨房昏黄的灯光和浓稠的阴影,无声地“看”着我。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压得我喘不过气。那诡异的“咕嘟”声已经停了,厨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默终于动了。他转过身,不再看我,而是拿起一块湿布,盖在了那口深色的砂锅上,
彻底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景象。然后,他关掉了灶火。“早点休息。”他背对着我,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倦意,“明天还要上班。”说完,他不再停留,
径直穿过厨房,走向客厅另一头的客卧。脚步声沉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客卧的门轻轻合拢的声音传来,我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顺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却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彻骨的寒意。
我的头发……那锅汤……他看我的眼神……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天,
沈默表现得一切如常。他早早起床,做好了清淡的早餐,牛奶温热,煎蛋边缘金黄。
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浅金,连眼底那抹疲惫似乎也淡去了不少。“昨晚没睡好?
”他递给我一杯牛奶,眼神关切,声音温和,“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接过牛奶,指尖冰凉。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背,那触感依旧温热,却让我心底一阵恶寒。我垂下眼,
避开他的视线,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点失眠。”他笑了笑,没再多问,
拿起公文包:“我上午要去见个客户,可能晚点回来。午饭你自己解决,别凑合。”“好。
”我点点头,声音干涩。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餐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阳光明媚,屋子里干净整洁,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正常。
可昨夜厨房里那诡异的一幕,那被投入滚烫汤锅的我的长发,
还有沈默转身时那冰冷的一瞥……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要去见客户?
真的是客户吗?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我心底疯长。我必须弄清楚!
弄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弄清楚那锅用我头发煮的汤,到底是什么!这个念头一旦成型,
就再也无法遏制。恐惧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自毁的好奇心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所取代。
我放下牛奶杯,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紧张地向下望去。楼下,
沈默那辆黑色的轿车刚刚启动,缓缓驶出小区大门。我立刻冲回卧室,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抓起包和钥匙,冲出门去。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
跟上前面那辆黑色轿车!车牌XXXX!”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没多问,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沈默的车开得并不快,很平稳。他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向城市边缘的老城区。
道路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陈旧,行人也稀少起来。最终,
他的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两旁堆满杂物的小巷子,
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前。小楼门口没有任何招牌,
只有一扇不起眼的、漆皮剥落的绿色木门。沈默下车,左右看了看,
然后快步走到那扇绿色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开了一条缝,他闪身进去,门随即关上。
我让出租车停在巷口,付了钱,下车。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这条巷子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
那栋小楼在周围低矮建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森。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
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绿色木门前。门关得很严实,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我左右看了看,
发现旁边有一扇蒙着厚厚灰尘、布满蛛网的狭窄气窗,位置很高。我踮起脚尖,
勉强能够到窗沿。我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沿,将眼睛凑近那布满污垢的玻璃。里面光线很暗,
勉强能看清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像是废弃的诊所。墙壁斑驳,挂着一些看不清内容的图表。
靠墙摆着一张掉漆的旧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佝偻的老头。
他头发花白稀疏,脸上皱纹深刻,戴着一副厚厚的、镜片如同酒瓶底般的眼镜。
沈默就站在桌子前,背对着我。
“……不行了……”那个老头的声音透过模糊的玻璃和厚厚的灰尘传来,沙哑、干涩,
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嘲弄,“……靠情人头发续命的怪物……还能撑多久?”怪物?!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浑身一僵,
扒着窗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沈默的背影似乎也僵硬了一下。他没有回头,
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每一次熬煮……都是在透支……”老头的声音继续响起,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她的头发……蕴含的生命力……快被你榨干了吧?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离了那口锅……你还能活几天?……”榨干生命力?我的头发?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沈默依旧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伸向自己衬衫的纽扣。一颗,
两颗……他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昏暗中,他背对着我,露出了大片的后背肌肤。
而就在那片苍白的肌肤之上——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
只见他光洁的后背上,从脊椎两侧,
蔓延出无数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静止,
它们在缓慢地、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颜色漆黑如墨,在昏暗的光线下,
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油腻光泽,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下,仿佛某种寄生的、贪婪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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